Za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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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盡了黃山的每日晨曦，下山後總渴望可以晚晚起床偷個足足的眠，可還是早早離開舒服的五星級飯店，趕往西湖的大巴。八點多的車票是昨天抵達屯溪時先買好的，座位都在前頭，連容易暈車的我都舒適地再睡，兩個多小時不知怎麼過的，車外景色迷糊，只覺車速快，隱約風聲掠耳而去，原來黃山與西湖竟如是相臨。

在西湖住的是杭州友好飯店，就在湖的東側偏北，走到湖邊只要十來分鐘，十點多登記住宿時，Mo姐在杭州的友人早就在大廳等候了，兩輛車載著竟是先去吃午餐（實在不好意思），當地人帶來的餐廳定是夠到味的，從外面看，這間江南紅樓我們這種外地人不會知道要進來的，他們直誇這裡有著道地的杭州菜，出品精緻價錢公道生意特好，是當地人很喜歡的餐廳，來前最好預先訂位。沒想到初次來到杭州，就有機會品嚐當地最受稱讚的當地菜，真是說不出的幸福。

這一餐吃的很久，因為Mo姐身處文化界，見面的杭州友人都是在文化界工作的，所以女人盡談兩岸的文化差異，男人卻談起早年兩岸的文化宣傳大戰，說那海峽間的空飄與收音宣傳的窘況，現在談起來聽起來只令人呵呵笑，從沒聽過這些有趣的有關兩岸的尷尬老故事，難道是時間，讓歷史裡的事件價值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杭州西湖，怎沒談些浪漫的故事呢。

胡雪岩故居：

來杭州前並不瞭解胡雪岩這個人，只在談論行程時，提到自己喜歡看建築和老房子，KKL就把胡雪岩故居安排進來了，原來他是中國晚清第一大豪商，生意遍及生絲、茶葉、糧食、軍火、錢莊、藥號等，當年曾流傳一句話『當官要讀曾國藩，經商要讀胡雪岩』，他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與外國銀行開展金融企業的人……；哇，一個大富商耶……（眼前開始出現金光耀眼的建築….）。

Mo姐的友人把我們載到一條小巷讓我們下車走進去，直說要等我們參觀完後再載我們去西湖，因覺得不好讓人家等，就請作罷。沒想到大富商的豪宅是在一條小巷子內，也或許是這樣走比較順路或保留當年的地勢之故，總之，進門口就塞在小巷裡，其實我比較喜歡在這樣子的小巷內發現驚奇（寄望金光耀眼的外在能夠消失）。

胡雪岩故居建於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占地10.8畝，耗鉅資，宅內建有十三樓、芝園、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明廊暗巷，大量選用了紫檀、楠木、銀杏、南洋杉、中國櫸等高檔建材建造而成，處處可見磚、雕、木雕、石雕作品，尤其芝園假山為中國現存最大的人工雕洞，此中國巨商大豪宅堪稱是十分優秀的晚清建築。

鑽走豪宅內，各房間穿錯在庭園之間，頗叫人方向錯亂易迷路，雖不是我超喜歡的那種斑剝歲月的建築，倒還不至於令人感到俗不可耐，就算是多瞭解了當年富豪的生活狀況了。不過出了胡雪岩故居，順道探訪了不遠古街上有名的胡慶餘堂藥行，這裡就有意思多了，惹大塞滿各小房間的中藥材氣味在空間飄著，內部所見皆如當年古老的藥鋪，有走入歷史的錯亂感覺，更有趣的是活生生的生意還在進行著，只缺穿著晚清服飾的人物罷了，我會喜歡在這樣的一個中藥行選購藥材，視覺、嗅覺與時空皆有中藥行的古味道。

暮靄西湖：

出了慶餘堂已經四點多了，杭州友人早就交代，上下班時間是很難攔到計程車的，果真如是，還好，這裡離西湖不遠，就走路賞街往西湖走去。細雨輕輕落下，杭州街上一片淒清，心中想著認知中詩意的西湖不知何樣，竟覺此段路程有夠遙遠，曾聽計程車司機說這幾天西湖總是迷霧白茫一片，此時又飄著雨，不會連湖水也看不見吧。

此路來到西湖東側，是從湖東南邊進入，這段為西湖有名的柳浪聞鶯，湖入口的幾株殘風之柳，就已經讓人魂魄難耐，跌入湖邊小徑裡。沿著湖邊小徑繞走，微雨下迷霧不散，湖水上的柳樹與綠草地竟如看不盡的墨彩國畫，處處湮波西湖。湖水上小船迷茫緩慢地行駛在柳條細枝下，灰濛的西湖如處飄渺虛無之間，難道雨中西湖就是虛無麼，這樣的情境很適合撐一把油紙傘，回味白娘子與許仙的故事。

這段黃昏的西湖湖畔遊走，美極了詩意極了，幾乎忘了還要趕往蘇堤等待七點多的印象西湖。

這黃昏拍的湮波西湖的相片，就個人感情上，自己是非常喜愛的，愛那感覺，這樣靜靜地把著小船閒蕩湖水上，幾株柳葉垂吊，生命充滿閒意，此與悠然見南山的意境又有何異。

沒想到初次與西湖相會竟是這般情景，詩意與虛無的。

印象西湖：

如是跌入西湖的初次印象裡，忘了時間與空間，本來是計畫沿著湖畔慢走兩個小時到蘇堤所在的樓外樓用晚餐，等待晚上印象西湖上演，雖然早知樓外樓的餐食並沒有特色，大家想的卻是用餐西湖邊的心情。

誰知暮色早已褪去，湖邊店家的燈火漸漸點明，蘇堤卻還在不知處，在路邊問了幾位當地人還要走多久可以到達印象西湖的表演地點，包括公安在內，卻都說不明白，有說蘇堤就在湖的對岸兩個小時走不到的，有說一個小時可以趕到，有搖頭不知的…..，雖然如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生活哲學令人欽羨，但這未知數讓人逐漸擔起心來，竟不知西湖原來是這般的遼闊。因為開演時間是不會等人的，所以決定搭計程車趕去，啊，現在不就是上下班時間，計程車好難攔，好不容易遇見一輛沒有乘客的計程車，上了車卻聽說要往蘇堤看印象西湖，就不載了，『那邊塞車塞得緊，根本動彈不了，去不得的』。看來只好繼續踢步走，這下並非悠閒地走，是沿著繞湖路邊走邊跑，什麼湖心月色（還好雨天沒有月亮）都沒心情探尋了，連過路白堤也沒時間多看一眼，唉，西湖怎那麼大，都走不到。

這段路繞走西湖東側和北側，幾乎是半個西湖，最後用了一個半小時趕到換票口（門票是早上在旅館預先訂好的），剩下半個小時得入場，湖邊晚餐終成泡影，不過，售票旁肯德基的葡式蛋塔與玉米就夠我快樂地填飽肚子了。

張藝謀、王潮歌與樊躍導演、喜多郎作曲的印象西湖，以白蛇傳的故事架構分五個場景展現淒美的愛情故事，表現型態以燈光與湖雨為主軸，而美麗的湖水舞台就在蘇堤與楊公堤之間的岳湖，環閉式的岳湖恰似縮小的西湖，卻是個惹大的表演空間，這個隱藏于白天夜晚才展現上來的動態舞台值得喝采。

此舞台白天沈到水面下八十公分以下，小船依然可以遊，到晚上整個舞台上升，上升到水下三公分，但它不露出水面，所以演員都可以踏水而舞，發光二極體在舞台邊緣，悄悄地指引演員行進方向，以免掉落湖裡。其觀念是保護第一環保優先，藉西湖兩個小時，一個小時準備工作，一個小時表演，之後連夜全部清除乾淨，讓西湖歸於平靜。

這整個水上舞台以橫向分為三大區塊，水面上的、水屋裡的與到處移動漂浮的小船和燈火，如是相互穿插著交換舞台表演，讓人覺得整個湖水面都是動態有所尋的，也擴大視覺感官受到侷限單面的舞台效果。不過，觀眾席位不是前後遠近的縱向排列，而是左右沿湖水邊橫向開展，視覺的遠近清晰與可見度可能就決定於票價，我們購買的是最便宜的觀看區，位子比較接近於整體水上表演區，水屋裡的個體人物表現就只能遙遠的感受了，或許為了彌補這種缺憾，隨處漂浮的小船燈火貫穿其間的舞台，讓水面上總會有視覺浮動。

以燈光為表演型態的效果上，就『相遇』『相愛』『離別』『追憶』與『印象』五部場景感覺，最具驚嘆力的是開演剎那，那是在一片漆黑舞台中、打破所有觀眾未知的等待，不知舞台與燈光範圍多大多遠裡的突現，當時我就在黑暗中想像舞台會是如何寬廣的一片湖景。忽地，啪…………..一聲，幻化般的燈光全湖顯現，音樂隨之響起，只聽到所有觀眾哇哇聲四起，是驚訝這樣的一個美麗的難以想像的水上舞台範疇。

至於整部故事中，最有夢幻燈光效果的，莫非『追憶』裡那整片淒美的人造雨了，高闊細絲般以三角形形式漸升漸高的雨水飄落在滄海中的情人身上，隨著燈光的色彩變換，整個小西湖薄霧迷茫在夜裡如夢如幻。

而最有水力量美的，離不了『離別』中那場打水舞，以潑打鼓與湖水製造出水勢的氣魄，象徵著愛情的折磨，此段音樂跳脫所有柔性音樂中頗震撼人，是我比較喜歡的一段音樂。

『相愛』裡的紅魚飄躍，可列為最美的紅彩燈色，忽隱忽現的紅魚形燈火高高低低地飄游於空中水上，象徵著幽雅的雨水之歡，我也蠻喜歡這段的視覺效果的。

最有飄逸感的，就是演員漂走在水面上與穿流在兩大場景間的小船了，這種飄忽來去的感覺應該屬西湖水面舞台所獨有，是其他舞台難以表現的。雖然人與船在整個湖面是如是的嬌小，卻為柔性的感情增添了視覺變化。

在整個表演中最讓我感動的，是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天氣，觀眾們都大衣風衣裹著全身緊緊地，演員們卻必須踩、走、跳、打在水面上，忍受冰冷湖水的侵沁，光這般景象就足以讓我放下一切挑剔，大大地為他們喝采。這也讓我想起在北京雜技表演的那些小孩，小小年紀就得受嚴格訓練彎曲正常的身體姿態，且默默地吞下淚水，當時一位朋友就紅著眼眶說『如果這是自己的小孩，不知會是如何的心痛』，而台灣的小孩應該幸福到沒有能力體會，亦如看戲的觀光客難以想像藝術表現中的酸甜苦辣吧。

燈光之外，貫穿整場故事性的音樂本應是另一重表現，不過，音樂方面倒不如我的期待，沒有多少震撼與感動，尤其是人聲主題曲，老覺得窘長與意境不夠。這讓我想起『印象麗江』，我看的『印象麗江』是朋友帶回來的DVD，是我在前往麗江前觀看的，雖僅是影片，就已經讓我感動萬分，而現場的『印象西湖』卻沒擁有這樣的感受，推想其由，想像是：

故事性，以愛情為主線的印象西湖劇情較單薄，不像印象麗江所表現的是與當地居民息息相關的傳統生活，讓人好似走入當地民族的社會，體驗唯一的當地特色。也或許愛情故事本身本就不屬於西湖的特有性，或是白蛇自身的故事早已強過於西湖自身景點，如此讓印象西湖缺失了對西湖特有的地區性，也比較缺乏感動人的精神性，總之，我會比較喜歡印象麗江的結合。

另這場以燈光為主的表演簡介單裡，盡談著大家知曉的故事的內容性，或想以愛情主題來吸引遊客，故缺少對燈光為表現主軸所展現的意境而深入的介紹。

無論如何，印象西湖還是在朦朧燈光的變化下，為夜裡的西湖掀起一夜的浪漫。

在夢幻中離開夜西湖，人潮沸騰中塞入一輛七人坐車，車子沿著漆黑的西湖湖水繞著，沒有月亮的湖水把人群隔離的遠遠地，如是淒清地看著西湖，從柳浪聞鶯的意境到印象西湖的夢幻淒美，雖是短短幾個小時，已為初見西湖烙印出美好的一潭湖水印象了。

相關資料：

1.  黃山—杭州大巴票價85元。

2.  杭州友好飯店雙人房468元，含早餐。杭州平海路53號。Tel：0571-87077888。Fax：0571-87073842。Email：hotel@friendship-hotel.com

3.  杭州江南紅樓：杭州市河坊街53-54號。Tel：0571-87818799。特別推薦菜：梭子蟹蕃茄豆腐煲、鹹蛋黃南瓜。

4.  胡雪岩故居門票20元。

5.  印象西湖門票：主觀區220元、親水貴賓區300元、貴賓席畫舫1下層450元、豪華席畫舫1上層600元。表演時間19：45，半小時前開始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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