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西藏行—成都飛拉薩大昭寺－Zasu

集合成都，卻是清晨的班機，只好前晚先到台北BB家暫住一晚。滿街夜燈下張老爹來捷運站接人，年紀相仿卻從年少時代就稱老爹，我們三人大學相識至今，以生命長度來衡量也算得是一生的好友，多年不見，彼此面容免不了增添些許時間落痕。上回北京箭扣野長城與內蒙古野騎之記憶尚鮮明，現世中卻已數十載，生活在南部鄉下，果真似山中無歲月，不知老之將至。

夜半，淡水河相伴，一覺至天明。

其實天尚未清明，在朦朧中與BB上路，接送車一起撿了個未曾見過面的稻香前往機場；稻香之名，聽起來就十分飽和圓滿，果是人如其名，一團和氣。更甚，稻香之取名竟也有段佳話背景：稻香父親身為長子，卻有了六個女兒，深切期望能有一子，父親為農校生，明白稻花沒有香氣，偏偏為七女取名稻香，意在下次想違背天意不要再生女兒了，很故事性的果真稻香招來兩個弟弟；還好，有個喜愛紅樓夢裡稻香村的父親，稻香終免於落個『招弟』之名，好個有文學氣質的父親。

成都：

華航班機飛成都，機型老舊、座位狹窄，電影舊螢幕難以入眼，在高畫質螢幕的現今，此班機尚未跟上當代生活，這趟三個多小時的飛行讓腳長的我坐的有點痛苦。

成都，數年不見，好像都變了個樣，今晚將住宿機場附近方便明早飛拉薩。中午就抵達成都，等待其他好友來會合。在機場首次與春心相見，個子嬌小的她竟然是個太極高手，難怪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震盪四周，頗令人難以預料。

加上舊友，鳥類專家阿雪子夫婦與Elaine，七人俱足，就剩下兩個最彬彬有禮與靜寂內斂的朋友。這一團人員，看起來皆和樂不自私頗會為別人著想，應如等待入藏證時一樣個個福星其樂融融。

整個下午都可輕鬆自如，卻在房間裡傾聽Elaine描述這一段時間其他朋友的狀況，遠離北部多時，一丁點的動態都令人聽的津津有味，消磨時間特快。

成都，就只離開一步，到旅館對面的商店買了紅棗和紅糖，紅棗補血紅糖帶去拉薩可以紓解高海拔反應的不適，大多數的人都開始吃高反藥，自己想再觀察是否能如年輕般自如在高海拔區。

雖只離開旅館一步，在小商店卻感受到大陸網路之善用，國際金融卡在這裡使不上力，大陸自有一套網路系統，外客得依大陸設定好的規則行事。忽然間，覺得自己被圈限在某個範疇內，動彈不得，失去自由。不知，拉薩將更會是怎麼的一個究竟！

晚餐在飯店內大夥點一桌共用，價目高的嚇人，還好我們有久居上海的Elaine，竟然優雅地討價起來，買東西討價本來就是一種極高藝術，這我在土耳其時見識過一位台灣媽媽，拖泥帶水耐心無敵地以和悅話語討價的買賣雙方都歡喜成交快樂融融。這次Elaine也展現極高藝術，在旅館餐廳不著痕跡不傷和氣地服務人員竟就自動打折降價，價錢真的差好多，節省了大家的荷包，大夥驚訝地快樂用餐了一晚。

拉薩：

又是一大早的班機，成都旅館幫大家準備了簡單餐盒機場食用，真的超簡單，一份蛋糕與餅乾、一小份牛奶包，忙著登記班機，竟也想不起什麼東西來著，就機上早餐吧。

西藏航空的設備居然是華航飛成都班機難以匹敵，一下子有從地獄升上天堂之感，難道大陸果真進步神速？座位寬敞，銀幕只需觸控全部搞定，台灣落後了嗎？不免令人有憂。

飛機接近拉薩，層層雪山鋪蓋整片大地，典型高山西藏之景。拉薩機場以綿延山丘環繞，望出去即是天然大地自然視覺，似乎提醒來客，這已是高海拔區，不得太過興奮、不得衝跑急跳，否則讓人頭昏心跳如魂。

當地導遊頓珠來接機，依如藏俗，見面先送上哈達福祝，獻哈達各地有異，拉薩少了三杯青稞酒下肚與迎賓歌。我的哈達不少，然這可是拉薩的，拉薩的哈達隱約多了些許意義，多少困難因緣才能來到這裡，而就時間上說也竟是千載。

頓珠說他平常都是帶西方外國團的，旅途中不會有購物時段，我們視為水準高的外國團，大家盡情體會西藏。司機丹增亦是當地藏族，說中文比較不靈光，但是聽到爆笑的也是呵呵笑不已，所以溝通上還可以。導遊與司機皆為當地藏族，讓西藏之旅更加貼切，至少可以多了解些居民。

此時已過午，頓珠建議入住旅館後先輕鬆閒散適應高海拔，一點半再出來用午餐探訪大昭寺。此時西藏晚上九點才日落，一天落落長，有的就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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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是路過時臨時決定的當地一家小吃店，就在旅館附近，價錢便宜，炒青菜超好吃，在拉薩的第一餐就讓大夥讚嘆不已，直說晚餐還要再來。有趣的是，稻香開飯前都要求先拍餐食，紀錄著每餐所吃的點點滴滴，真是美味永不褪色的留存，也算是一絕了。

藥王山摩崖石刻：

藥王山與布達拉宮所在的紅岩山本來是連貫一起的，藥王山藏語意思是「山角之山』就因為它在紅岩山的山角。七世紀末這裡曾興建所謂的醫藥院，讓各寺院選拔出來的喇嘛來此學習藏醫，因其內供有藍寶石繪製的藥師佛像，漢人稱此山為藥王山，藥王山是金剛手菩薩的靈山。

因我問及為何藥王山沒看到金剛手菩薩的法像，BB解釋，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和金剛手菩薩，合稱為藏傳佛教的三怙主（怙主類似保護者、護法神的意思），分別代表慈悲、智慧與力量。說藥王山是金剛手菩薩的靈山只是一種象徵，並不一定是指這裡有很多金剛手菩薩的法像或是山的外形像金剛手菩薩。

藥王山和布達拉宮所在的紅岩山（代表觀世音菩薩），二者中間的山頭（代表文殊菩薩），三座山合稱為三怙主。

傳統上，拉薩的三座山代表了拉薩的三怙主。

摩崖石刻就在藥王山的一側，依記載，一日松贊干布來到紅岩山見六字箴言顯現山中，並在其光中看見觀世音菩薩等佛像，乃請人在此處石壁上雕刻出自然形象的佛與菩薩及六字箴言。逐漸地，雕刻佛像增多，此處亦被稱為千佛崖，是轉經必經地之一。

沿著小小的路進入摩崖石刻，這裡觀光客不多，大都是當地人來的。小路上早已遇到不少轉經人群與一路大禮拜的朝聖者，說朝聖也不是很真確，因為藏人一輩子都在轉經，這就是他們再自然不過的日常生活，頓珠若沒帶團，也是要陪太太轉經去的。

依西藏習俗，若家中有人過世，會聘請畫師畫一幅唐卡佛像以幫死者積功德，而貧窮無法請畫師的家庭就會到千佛崖為山壁上已有的佛像重新著色，以為替代方式。

原來，摩崖石刻的佛像可以提供窮苦家庭實質之心靈寄託，這更讓人肅穆起敬。石刻前，燒煙裊裊，當地居民不分老少皆五體膜拜；佛像慈顏欲言又止，眼神悠悠以寧靜之姿撫慰著眾生。

雖明白予佛之誠是藏民之特色，然，剛抵拉薩，眼前目睹，難免悸動一時，遙遠飄渺之影像頓時清晰化為現世，佛，果真就在拉薩，不遙遠且有夠親近。

甘珠爾經文塔：

摩崖石刻旁有一座高聳大塔，以刻有整部『甘珠爾』經文的石板堆砌而成，是青海的道登達瓦以兩年時間一步一叩來到拉薩所建，之後他指導工匠雕刻慢慢完成。

說到經文又得問BB了，她解釋：大藏經是泛指佛教典籍的總集，藏傳佛教的大藏經分為甘珠爾和丹珠爾兩大類，甘珠爾即佛說部，是集結釋迦牟尼佛講說的經典，丹珠爾則是釋迦牟尼佛以外的高僧學者研究佛經後所寫的論典。

難怪頓珠要帶我們來繞甘珠爾經文塔，在此轉經輪一圈，就像誦讀過整部經文。尤其在此藏曆四月的薩嘎達瓦節，這個月的轉經祈福比往常殊勝百倍千倍。我們在西藏，就入藏隨俗。

繞走經文塔可看到六字箴言的刻字，藏文字形的藝術搭配著古老岩壁的色彩，美麗之極。經文塔高聳入空，經文石板一片堆著一片，對佛教徒，想必如佛親臨身旁說法，這或是非藏傳佛教徒可以想像的。

大昭寺：

來拉薩沒有探訪西藏第一座寺廟大昭寺就是沒來過拉薩，但是第一天在拉薩因海拔高度走走就頭昏，大昭寺裡面又是狹窄陰暗酥油味道濃烈空氣不好，而且西藏寺廟裡面都是不准拍照的，所以昏頭轉向地看到什麼都不是很記得，印象最深的，就是松贊干布雕像和唐朝文成公主與尼泊爾尺尊公主的雕像，以及她們帶來的釋迦牟尼佛八歲和十二歲等身像，然後就是很多認不清的佛像壁畫。

文成公主入藏時帶來的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意義非凡，因為這尊佛像是釋迦牟尼在世時按照其本人塑造，且是釋迦牟尼給此雕像開光加持的。因之，對於藏人，看到此尊佛像就像看到兩千多年前的佛祖。且，想像此尊佛像跟著文成公主從長安一路顛簸三年到拉薩，不僅有著佛像本身的意義，也瀰漫著時光與距離之推移。

對兩位公主雕像我有著清晰不一樣的印象，文成看起來老成比較嚴肅，就像嚴謹的大唐帝國，尺尊感覺年輕活潑，跟尼泊爾大自然下不受拘束的國家頗一致。我比較喜歡尺尊雕像，自然不做作。

昏頭走出房外，陽光和和新鮮空氣沁鼻，順暢無比。不明白為何西藏寺廟格局總建造的窄窄的暗暗的，這麼有壓迫感，難道是要讓人產生敬畏感嗎。

BB說：『你們是對高原氧氣含量低及對酥油和藏香味不適應，像我就覺得那空間大和小沒啥影響啊，佛教說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空間大小並非絕對重要，你們經驗會覺得有壓迫感，除了我說的對高原氧氣含量低及對酥油和藏香味不適應原因外，我覺得是受到西方教堂格局挑高設計的影響。像山洞裡，小小的山洞對修行者如我而言，都覺得像宇宙樣寬敞。格局小不是要讓人產生敬畏感，是要拉近人和神佛之間的距離，可以就近仔細端詳，就近撫摸。一般人在裡面待一下就頭昏，喇嘛在那裡唸經再久也不會頭昏，這就是藏人和非藏人的差異啊。』

所以留學拉薩一年學藏語的BB已經是大半個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