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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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霄

此生並未去太多次

最早的一次是在大學畢業不久

相約三兩好友突然想拜訪小娟

與她那片似乎與世隔絕的老家

誰知

見到的  只是一片未閂上的小木門

倚門而入  傳統老屋空蕩蕩

見不著半個人影

一車人繞闖了老屋半餉   未見半個主人回家

心想    這是個太平的邊境

沒人在家  門也不必鎖

熟識的闖門賊遶屋一大圈

主人回來後或許也未必知曉

就這樣

老屋的印象深印心底

而   通霄

始終就是此老屋這個代名詞

前幾天

阿雪子突來電   示意要去通霄

說小娟隔天就要回美國去了

因之  此次前去通霄突然

連考慮都沒時間  就班車查詢了最短距離

通霄   我又來了

小娟姐妹高鐵來接老友

老  可說是妹妹在她高中時與大夥上大小霸尖見過

小娟亦白髮蒼蒼 數年未見

娟妹臉龐有著高中輪廓  免不了添加歲月如梭

小娟始終是一個樣  白髮樸實不隨時代演化

回老家前  先走訪通霄海岸一段

通宵當然不可能是大學時代的通霄

不過  見此海岸線

浮出心頭的  卻是那部電影

看海的日子

黃春明的小說是在南方澳

卻被我深刻植入西岸海線鐵軌

或因當年曾搭乘海線回家

就在火車伴著海洋飛行時

看海的日子 一幕幕浮出眼底的緣故

那也是我看海的日子

風力車沿岸停停轉轉

聽說這些都是養蚊子來的

純樸的邊境 也免不了步入時代的巨輪

通霄漸漸遠去了

娟妹說  這裡是欣賞日落的極佳地點

燦爛的日落在通霄   我只能用想像的

回到老家

小娟老媽依舊忙著宴饗稀客

九十多歲老媽健在得很 著實令人高興

相互談論著緊有幾次見面的記憶 時光好似未曾推移過

阿雪子帶來舊相片 一一細數著當年英勇或瘋狂的事蹟

老媽說 老朋友很難得 相聚總是生活中很好的療癒

她們同齡老友間就是固定每月聚會的

數個九十多歲老友相聚 真是個美麗的風景吧

老家早已改建  老屋記憶漸漸模糊 

僅存的就是那片倚門而入的小木門

小娟說那麼走個家裡的trail吧

小步徑從屋前的荷花小池開啟

穿梭林木間  繞走著大片果園樹林

土芭樂小小的軟軟的甜甜的

不過得留意 裏面小蟲肆虐

何方釋迦尚未成熟大得很

想起台東路邊寫的 :很慢ㄟ (現採的)

那是第一次了解很慢ㄟ的真義

柿子青澀等待採摘時機

窺伺著主人是否有時間與精力

超大的四季豆直逼兩個手掌長還真是沒見過

小家子一餐一片就足夠了

而小橘子小釋迦黑掉之 乃因無力照顧

果園大於精力 無奈間只能任之荒蕪

成熟期大都分享左鄰右舍  來不及的只好回歸自然大地

當小黃花羞澀時 文旦卻正值時節

老媽為我們各準備了豐盛的文旦

回家可過個暖意綿綿的中秋

四個小時的通霄行

卻走過數十年的時光隧道

是的

就這樣找時機一直走下去

如老媽所說

人生好療癒的走到九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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