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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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的界線在哪裡。

因人而異，有形的無形的，旅行之外  物質之外  心情之外  記憶之外  精神之外  金錢之外………..

今天，我在旅行之外，有形事物之外。

今天哪個有名沒名的地點都沒有去，但是，卻是我在布里斯班最懷念和最有意義的一天，因為今天是我的老友，Jerry必須花半個早上作義工的一天，我們要和他一起去幫獨居的老人們送午餐的餐盒。

這是一個社區自組性的團體，專門為年紀大的、有慢性疾病且不方便外出購食的獨居老人所成立的義務服務，獨居老人們只要付很少的錢，就可以每天安穩地在家享受被送進來的、營養均衡的豐盛午餐，我想，這份餐點對我已經是足夠了，對老人們應該是豐盛吧。

Jerry每個星期義務幫忙一天，有多位義工輪流，有幾位煮飯的人員會準備好所有老人的餐點。

我們九點多出門，去到所設立的單位（簡易卻乾淨的廚房）領取今天要送的路線和餐盒，每天都有多條路線要前往，幾人分攤，所以，每次路線都不一定相同。

Jerry今天所分發的路線上，門戶多一點，所以，我們得趕快上路。布里斯班大小路繁雜，當然他也是要帶著300頁的地圖，從地圖來找地址和路線前往。途中，我們也曾迷了一點路，因為每個區可能都有相同的路名，區域沒看清楚，就可能在那一條沒有錯的街名上，找不到需要的地址呢。

我們所前往的地方中，第一家讓我印象最深刻，Jerry敲了好久的門，叫了好久她的名字，才看見一個緩慢的老婆婆出來開門。

這間房子外面有著美麗的花園和古典的外在造型，從外面看，這麼華麗的家，怎麼想也不會讓人想到裡面只是住著一個白髮稀疏、走起路來搖搖欲墜的老婆婆而已，在華麗的外殼，怎會只是一個孤獨的老人住在裡面呢。

更讓我驚訝的，裡面的擺設，簡直就像一個豐富的童話世界，古典蕾絲般的窗簾桌巾、坐滿地毯上的洋娃娃和各種玩具，好似存有著無限的記憶。塞著滿滿大大小小家具的客廳，臥室、廚房，甚至進口門的門後，都滿滿擠壓著各種記憶，整個家裡面沒有一處是空蕩著的，每個角落都有著寫著一段歲月的物件擺設著，是豐盛確是孤寂的。

我癡呆地徘徊在，這個白髮的老婆婆所擺設出來的屬於自己的王國，那曾經燦爛過的，卻隨不停憩的歲月所留下來的，老婆婆不想讓它消失的過往記憶，好幾陣辛酸掠過心頭。

忍不住留下兩張相片，想記憶當時複雜難解的心情。

在前往第二間老人的房子出來後，Jerry發現他準備好的一袋子的零錢留在剛剛那位老婆婆的廚房裡，沒有帶出來，所以，我們又回去敲門，這次，敲門敲的的更久，將近有二十分鐘，後來，是從花園走到廚房的窗戶邊，才見到裡面的老婆婆。Jerry進去廚房，沒有找到那包零錢，老婆婆說沒有看到，我們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離開那間美麗的房子。

在車上，Jerry說『甚至在心裡，我們都不要假設任何我們不能確定的狀況，老人最容易的就是忘記，她可能隨手收起來後就已經忘記了……..』，『只要想到她很快樂，我們就很快樂了』我說。

整個上午的送午餐途中，Jerry訴說著這幾年的感覺，

『有時候，我常送的那個老人已經不在名單上了，路過他的家時，感覺很複雜。有一次，我在一個老人家門口，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應門，我又不敢離開，怕發生什麼意外事件，後來，請救助單位來，才發現他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剛開始時，有些老人對你會有提防心，處處給你麻煩。有些老人，很喜歡你擁抱他們，他們會笑得很燦爛。有時，老人不在，門沒關，我就自己進去把午餐放在桌上，錢下次再收，可以確定他沒事就好…………』

我坐在前座，Jerry的旁邊，眼睛望著整條不曾熟悉的布里斯班複雜的小路，聽著布里斯班最平凡的寫實故事，幾年來，一幕幕地重複上演著，我記憶中在純真年代，共同在山上成長的老朋友的身邊小故事。在那個只憑藉感覺就結交朋友的年代，沒有一點閃失，而Jerry只是眾多中的一個。

今天，我只進去第一家老婆婆的家，因為無法再有更多的負荷。

我們就這樣來來回回，加上有一點迷路，一直到下午一點多才回到家，匆匆用食。

下午沒事，我們去超市想為這幾天來的簡單用餐做點變化，超市裡各種奇怪的澳洲水果和蔬菜很吸引人，所以在打過招呼後，拍了一些蔬果相片，滿足對澳洲的好奇。

在這裡，一定要現一下Jerry機械高材生結合木工的才能，離開國內工研院機械所移居澳洲後，Jerry對木工感到狂熱，他依自己的機械專業為家裡設計了木頭家具和符合人體功能的多樣椅子，仔細看，椅子的椅面是要有似波浪形幅度的表面，才不會累著了人體的屁股的，『做多久都不會累』他擔心我不相信地說明著，還一定要我試著坐久一點，體會幾下才行呢。

他也專心於做船的模型，我告訴他，不能只做模型，因為，下次我來布里斯班時，要航行在布里斯班河上，用他自己做的船，無盡地航行。

那，我在夢徊時，會無限懷念的布里斯班河。

這是最輕鬆、卻是，最不會遺忘的，在布里斯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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